初果須陀洹並非不可得!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隆波帕默尊者法談
|法談摘錄|泰國解脫園寺|2013年2月24日|
一
阻礙修行的敵人有兩個:第一個,迷失。對治的方法是及時知道。修行任何禪法之後,心迷失去想別的,要及時知道。及時知道“心迷失了”,心就會跟自己在一起。第二個敵人是強迫自己——打壓身,改造心。讓身受難、讓心受苦;強迫身不動、心靜止。
我們一想到修行會怎麼做?假設現在要打坐,會怎麼做?一定先調整身體,對吧?擺好坐姿,這就已經改造完畢了。接下來再改造心——一定要一本正經的。另一些人則讓心迷迷糊糊,以為這樣會得到禪定,實則南轅北轍。這是屬於嚴重缺乏覺性的狀況。
如果我們改造身體、強迫身體——必須這樣走、那樣坐,身體就會不舒服;如果我們強迫心,心就會憋悶。何時覺得憋悶、不舒服,就說明太緊了。何時走神忘了自己,就說明鬆了。
“中道”——不緊也不鬆,也就是——不緊盯,也不走神。不強迫身、不打壓心,要做的只是覺知——覺知身,覺知心。不用緊盯於身,不必專注於心。有些人喝水是極為緊盯專注的,緊盯到心髒病都出來了。還沒喝到水,就先脫水了。過度的緊盯與專注是讓自己受苦。此非中道。
“中道”——不走神,也不緊盯與打壓。只是如其本來的知道。只是醒過來覺知自己而已。只是讓心跟自己在一起,繼而看身運作,看心工作。
身體始終運轉不息:時而呼氣、時而吸氣、時而站、時而走、時而坐、時而臥,持續觀下去,看著身體呼吸,心是觀者,我們會立即感到——此身非“我”。看見身體行、住、坐、臥,心是觀者,就像看著別人,即刻便感覺這個身體不是“我”,心會生起“此身非我”的感覺。
有苦樂生起的時候,心安住成為觀者,就會看見:苦樂時而生起在身,時而生起在心。在身體生起的苦樂,不是身也不是心,心只是觀者。在心裡生起的苦、樂、不苦不樂,也不是“我”。它們只是臨時混進來的,來了就走,來了就走。
若要學習最簡單的禪法,最有趣也最基礎的是——及時知道心裡的感覺。無需很多,只要覺知以下三樣:心快樂,及時知道;心痛苦,及時知道;心不苦不樂,也及時知道。有快樂生起,要知道有快樂,有痛苦生起,要知道有痛苦,心不苦不樂,要知道不苦不樂。這樣訓練就足夠了。
若能如此練習,初果須陀洹並非是不可得的。
禪法多到不勝枚舉,因為每個人的秉性都不相同。然而,用於體證道果涅槃所需的禪法卻不多。每個人只需要一丁點——掌中之葉——便足矣,無需整片森林。那就是——觀照自心。
有快樂生起,及時知道;有痛苦生起,及時知道;不苦不樂,也要及時知道。就只是知道,不用乾擾與對治。
不用強求快樂,也無需阻止痛苦。需要做的只是——快樂生起,知道;快樂消失,也知道。痛苦生起,知道;痛苦消失,也知道。不苦不樂生起,知道;不苦不樂消失,或變成苦、樂,也知道。就只是試著如此訓練與修行3個月,這是起碼的標準。
通常只要一個月,許多人就懂得如何修行了。大部分人都能夠做到,並非做不到。現在來向隆波做禪修報告的人之中,在一兩個月就可以做到的,比比皆是。
他們能修到什麼程度呢?他們開始看見身與心是兩個不同的部分。身與心不是一回事:身體移動,心是感覺身體移動的觀者。他們看見苦、樂與心也是不同的部分,看見一切煩惱——貪嗔癡與心也是不同的部分。看見心是無常的,時好、時壞、時苦、時樂,時而跑去看,時而跑去聽,時而跑去想。在很短的時間內照見這樣的真相。
如果已經能夠看見一部分,就一再重複地去看,心只是舒服的觀者,繼而就會感到這個“我”不再是“我”,它就像是一部機器或是一個外殼,僅僅是被心覺知的對象。
當苦樂生起,我們會知道苦樂不是心,苦樂也不是“我”,彷彿是從門前經過的人,來了去,來了去。我們看見所有在生命中出現的現象,無論名法與色法,無一例外都是來了就走,僅僅只是從家門口經過的過路者。就好像坐在家門口看著馬路,一會兒這個人來了走過去,一會兒那個人來了走過去。我們看見一切都是來了就走,並沒有一個“我”。“我”沒有在門口走動,“我”只是觀者。
慢慢的練習與用功。等到某天智慧具足了就會看見實相:“我”不存在。此身只是物質元素,就像是別人的東西。此心會造作苦、樂、善、惡,而苦、樂、善、惡也不是“我”。一切都是來了就走的。“我”不存在。
等到成為初果須陀洹就會照見:“我”不存在。此身非“我”,此心非“我”。苦樂非“我”,貪、嗔、癡也非“我”,各種感覺均非“我”,只是正常的自然現象而已。就是如此的持續訓練下去。